雪白蝴蝶玉扇坠

『铁椒』幸福总是美好却短暂（14）

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。

梦里，我打了响指，让Thanos带着他的军队彻底消失，世界又恢复了和平与安宁。

唯一不同的是，我没有死。先进的医疗技术让我活了下来，只是治疗的过程有些漫长。

我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，看着Morgan长大成人，和Pepper白头偕老。

这样的美梦很快就醒了。

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，悬挂着的水晶吊灯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。

『这是什么地方？我不是死了吗？』我心下暗忖，余光瞥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，下意识地伸手去够，一位妇人把水递给了我。

“谢谢……”我低声道谢，一抬头却怔住了。

她面带微笑看着我，目光中满是慈和。

我认得眼前这个人，她叫Maria，是我的母亲。

一霎时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，惊讶与喜悦缠绕在一起。

『我还有机会再见到我的母亲，这是上天对我的补偿还是眷顾？』

我这样想着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。

“Tony，”她抚摸着我的头，慈祥的面容一如往昔，“你做得很好，我的孩子。”

熟悉的话语令我想起年少的时节，我拿了什么奖项，或发明了新的东西，母亲也是这样抚摸着我的头，笑着夸我做得好。

不同于Howard冷漠与严厉，我的母亲对待我总是温柔而和蔼的。

“Mom，”我擦了擦因为欢喜而涌出的眼泪，过了许久，抬头问道，“我有成为你的骄傲吗？”

她刚要开口，还没来得及回答我，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
“当然，你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。”

我回头一看，是Howard，我的父亲。

“Father，”我想说些温情的话，一开口却变了味道，“这话以前我可从没听你说过。”

他有些腼腆的笑了，“但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。”

我们三人难得聚在一起，他们跟我讲了这个世界的规则，我也跟他们说了在我身上发生的许多故事。

这是一个小镇，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类似乌托邦的地方。

对国家或世界有杰出贡献的人如果去世前有着牵挂，就会来到这里，等自己所有心愿都完成后，才能真正离开。

在这个世界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，没有尔虞我诈，没有明争暗斗，大家都在完成自己的心愿，或是等待想等待的人。

和人世唯一不同的就是容貌不会改变，在这里会保持着你最佳年龄段的相貌，这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我见到的他们都如此年轻。

“所以，这是英雄们的死后福利吗？”我笑着问，四肢百骸感到说不出的轻松与舒坦。

母亲听到这个问题笑着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我的额头。

“可以这样说。”Howard的语气永远是那么一本正经，这副模样让我想到了以前他给我讲述科学的时候。

“那也就是说，你们很快又要离开了吗？”我想到这，有些黯然地低下头。

“Tony，听我说，”母亲握着我的手，话语里满是歉意，“我们很抱歉，没能陪你度过那些艰难的日子。”

“不，Mom，”我摇了摇头，“我不需要你的道歉，你是世上最好的母亲。”

“可我不是一个好父亲，”Howard接过了话，“作为父亲，我连合格都算不上。”

我没想到他这样说，略带惊讶地看向他。

“Tony，正如你认为的，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，但我并不后悔我的选择。我为国家创造了很多东西，但我此生最棒的创造，就是你，”他说到这里，略一停顿，“这比我所有发明加起来都要珍贵。”

自我出生以来，这是我第一次和Howard面对面地交谈。

我终于得到了父亲给予的认可，这比我从冷冰冰的投屏中所看到的更为真实。

我忽然感到无比温暖。

这是我渴求了许多年，以为再也无法得到的亲情，居然能在离世以后得偿所愿。

『人生真是充满了戏剧性。』我略带快意地想着，缓步走上前，微笑着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拥抱，然后目送他们离去。

他们化作了一阵金色的细沙，很快消失在我眼前。

这场景以前我也经历过，只是心境没有从前沉重，反而感到轻松和愉悦。

我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。

一日，我去图书馆借书，路过园艺店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。

她正在挑选着什么，我走到门口，有些迟疑地叫了她一句：“Natasha？”

“Tony？”她听到我的声音猛一回头，神色却没有太过惊讶，更多的是久别重逢的喜悦。

她穿着家常的连帽衫，留着利落的红色短发，脸上的淡妆给她本就拔尖的美貌又增添了一份俏丽。

我忽然想起那天，她也是这样笑着，说一分钟后见。

如今再次见到她明艳而富有朝气的笑靥，两张脸庞在我记忆里重叠，恍如隔世。

“好久不见了。”我一边说着，一边把她挑选好的种子递给她，并帮她付了账。

“是啊，是很久了。”她笑着接过，“有兴趣来我家坐坐吗？”

“荣幸之至。”

来到这个世界有一段日子了，今天我才知道Natasha的房子居然就在我隔壁。

我扶额叹气，“真是越来越迟钝了，Pepper要是知道我这样会笑话我的。”

“一天到晚窝在实验室里研究科学的人当然不善于观察生活。”她的口齿还是那样伶俐。

“话说回来，”我看着她鞋架上的芭蕾舞鞋，有些奇怪，“以前我们都不知道你喜欢种花和跳舞。”

“我一直都喜欢这些，只是以前没有时间做，所以没告诉你们。”她笑着把桌子上摊开的书整理好，“现在离开人世了，反倒有时间做我喜欢的事情了。”

“Bruce很想你。”我略一迟疑，还是说了出来。

“我知道，”她停住了手上的动作，过了几秒开口说道：“我也很想他。”

“所以你在这里等他，对吗？”

“是，”她抬起头，话语中透露着歉疚，“我离开之前，甚至都没有给他一个拥抱。”

“他不会怪你的。”

“是吗？我不知道，”她眼里的悲伤如流星一闪而过，然后云淡风轻地笑了笑，“你不是也在等Pepper？你离开了，她一定很想你。”

“是啊，我也很想她。”

有了老朋友作伴，原本白纸般的生活也变得精彩许多。

我有时会去她家串门，帮她搬花除草，和她共同探讨园艺方面的话题，这让我更加感谢Pepper。如果不是那五年她给我讲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，估计现在Nat跟我聊这个我也就两眼一摸黑。

她有时也会给我带上几本小说，然后坐在一边翘着脚，看着我倒腾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。

偶尔我们也会一同聊起过去的事情，或是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讲给对方听。

那些故事很长很长，我们讲给对方听的时候，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。

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，一天我看到园艺店里来了新的花种，顺手买了想送给她，进门时却愣住了。

她穿着鲜艳的晚礼服，披肩红发被她烫成了卷儿，搭配着精致的妆容。音响里播放的舞曲让我的兴致也高了起来。

她邀请我与她共舞，我欣然接受。

一舞完毕，我问她怎么兴致这样好，她告诉我，今天是她的生日。严格来说，是Clint把她解救出来，让她获得新生的日子。

“抱歉，我不知道。”

“没什么，我也没和你们说过。”她笑着耸了耸肩，“可惜咱们现在不能喝酒，否则我真想来两杯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我深表赞同，还想再说些关于这个世界的缺点，一阵门铃声打断了我。

“让我看看是哪位老朋友，”我踩着拖鞋去开门，打开门却愣住了。

站在门口的是Bruce，他穿着衬衫打着领带，还是当年风度翩翩，温文尔雅的模样。

“Tony，”他像上次一样给我一个拥抱，“我就知道会见到你。”

“你想见的人在客厅呢。”我把他往屋里带，Nat的惊讶不亚于我。

我们三人围在一起叙话，他告诉我们，Pepper和Morgan都生活得很好，听到这话我就放心了。

他在Nat离去后，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科研上，在最后一项任务完成后，就来到了这个世界。

“现在你总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？”他含笑看向身边的Natasha，紧紧握着她的手，似乎怕她飞走一般。

“是的，Bruce，”Natasha微微颔首，也笑着回应他，“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。”

“不，”他摇了摇头，满眼都是温柔，“我永远不需要你的道歉。”

气氛实在太好，我站起身想告辞，却被他俩拦住了。

“该说再见的是我们才对，”Nat最后给了我一个拥抱，又微笑着补了一句，“记得帮我照看好我的花儿。”

“放心吧。”

他们十指相扣，笑着和我说了再见。

我再次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去，心中虽有些不舍，但更多的是为他们高兴。

他们终于迎来了属于他们自己的，幸福美满的结局。

陪Natasha过完生日没多久，我的生日也到了。

因为我在这个世界孤身一人，所以我觉得过与不过区别不大，只是到礼品店买了一份礼物送给自己。

再怎么没有区别，生活也需要仪式感。

这天晚上，我给Nat家的花圃浇完水，一抬头望见不远处树下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我放下手里的东西，快步走上前去，仔细一瞧，不由得全身一震。

那是Pepper，我日思夜想的妻子，我在这世上最最牵挂的人。

她穿着那件蓝色的长裙，脖子上带着那条项链，修长而纤细的无名指上套着婚礼时我送她的那枚蓝宝石戒指，雪肤依然，花貌如昨。

此刻，她立于树下，笑盈盈地看着我，眼含秋水，满面春风。恰似当年我从沙漠回来，她站在机场迎接我的模样。

我们清晰地看到对方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，谁也没有先开口。

我想开口说些什么，却是她先打破沉默：

“你的眼圈红了，想念你离别已久的妻子了吗？”

“当然，”我执起她的手，端详着因为时间流逝而略显暗淡的银指环，“这是喜悦的眼泪，我可不喜欢等人。”

“Tony，”她一双美目中蕴含着数不尽的柔情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，“我很想你。”

“我知道，我也是，”我轻柔地替她拭去泪水，与她相拥在一起，“我们再也不分开了。”

她的头靠在我肩上，我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。

空气中弥漫着花香，夜空中几点繁星闪烁着，皎洁的月光透过树枝间的缝隙洒下。清风拂过，许多树叶纷纷飘落，仿佛成群的蝴蝶。

我们的身影被月色拉得很长很长，交织在地上，分也分不开。

（全文完）

实在抱歉，说好的中秋完结却拖了这么久，对不起各位看官。

写到这就算完结啦，在下文笔实在拙劣，写不出他们万分之一的好，只能算是给自己圆一个梦吧，谁让复联四结局那么意难平呢💔

我到现在还不接受复联四你敢信💔

在这篇文里我让他们团聚，在另一个世界相见，然后一起携手走向新的人生❤️

他们再也不分开了❤️

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啊❤️

谨以此文献给我最爱的铁椒和绿寡❤️

我爱他们，千千万万遍❤️